吉川和希博士演講「18世紀における中越境界地帯の社会変容と在地首長:ベトナム諒山地域を中心に」紀要

 
講題: 十八世紀中越邊境地帶的社會變容與地方首長──以越南諒山地區為中心
(原題:十八世紀における中越境界地帯の社会変容と在地首長――ベトナム諒山地域を中心に)
主講人: 吉川和希先生(大阪大學文學研究科博士)
主持人: 田口宏二朗教授(大阪大學文學研究科)
與談人: 廖敏淑教授(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系)
時間: 2018 年 8 月 22 日(三)上午 11:00 至下午 12:40
地點: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 檔案館第一會議室
撰寫人: 李侑儒(東京大學人文社會系研究科博士生)
 
吉川和希博士演講「18世紀における中越境界地帯の社会変容と在地首長:ベトナム諒山地域を中心に」紀要
 

  本場次報告人吉川和希先生為大阪大學文學研究科新科博士,專長為近世越南史及中越關係史。

 

  由於十八世紀中國的人口增長,大量移民從中國內陸地區經由陸路前往東南亞,對各地社會帶來重大影響。吉川先生所研究的廣西省西部與越南東北部山岳地帶,向來由當地的地方首長進行實質統治。即便清朝(雍正年間)與越南阮朝(1820-1830 年代明命帝統治期)都曾在此地推行改土歸流,但地方首長的權力依然存續。在廣西,據菊池秀明教授指出,隨著大量漢人移民流入,壯族地方首長的權力基礎開始動搖,導致他們必須學習儒教文化並參加科舉,藉此維繫自身的地位。相對於此,越南東北部的情況仍不明瞭。


 

  吉川先生本次報告主要運用越南河內漢喃研究院的檔案及諒山省博物館收藏當地首長集團的漢文家譜,試圖復原十八世紀黎鄭政權的統治體制,並考察地方首長在此一體系中扮演的角色。本報告以祿平州率禮社韋氏與祿平州屈舍社韋氏為例,分析他們所處的時代背景及生存策略。

  從諒山的檔案中可見,在黎朝統治時期,越南東北部雖有中央政府任命的地方長官「督鎮」,但徵兵、徵稅等實權仍掌握在「藩臣」、「輔導」等地方首長手中。這些地方首長藉由黎朝所賦予的權力,在徵兵、徵稅的過程中獲取自身利益,黎鄭政權的地方統治體制即立基於此。


  十八世紀中期,越南北部流入大量流民,多次爆發動亂,諒山地區也受到波及,不僅鎮城三度陷落,祿平州地方首長的地位及統治力也為之動搖。吉川先生從檔案和家譜記載中發現,此時率禮社韋氏和屈舍社韋氏都不斷重申家族先人的功績,趁機向中央重申其統治的合法性,並強化對當地軍民的管轄,避免地方官員趁亂奪權。

  此外,吉川先生又從另一個角度進行解釋,指出諒山地區的地方首長清楚認識到自己的統治權力來自黎朝。他們或將鄭王所發下的令旨持續保存到十九世紀法國統治時期,或將內容收錄於家譜,可見黎鄭政權對於諒山地區仍具備一定程度的控制力。最後吉川先生也提到,在利用王朝統治體制這項生存策略上,越南東北部諒山地區的地方首長與廣西壯族土官實有許多共通之處,至於越南西北部與雲南之間是否也存在類似的現象,就留待將來繼續深究。

  評論人廖敏淑教授提及,黎朝末期國王沒有實際權力,與幕府時期日本天皇大權旁落的情形十分相似。朝鮮、日本與安南雖然都在漢字文化圈,但與中央集權的中國差別頗大,或許可以從這點出發進一步思考。廖教授又指出,諒山地區的韋氏,或許跟廣西壯族的韋氏有所關聯,也對報告中引用的越南漢文史料在解讀上提出商榷。

 

  吉川先生回應,當時越南的地方社會樣貌大致可分為山岳地區和平原地區,平原地區的情況與江戶時代的村請制度類似,山區則有中央政府派遣的地方官員,並由當地的地方首長實際進行統治。至於黎朝實際上由鄭氏掌控實權,這點在傳教士的記載中也可以得見。關於史料解讀問題,吉川先生則援引其他越南史料的用例,表示相同的漢字在不同文化中可能有不同的意義。

 

  濱島敦俊教授提問,諒山地區是否存在城隍信仰。吉川先生回應,諒山地區確有城隍,但不清楚何時出現,至於越南的平原地區則大概都有城隍亭。國際基督教大學菊池秀明教授評論,廣西的土司基本上保留許多傳統原貌,並以「寨老」為其根源。至於諒山當地居民從何處遷徙而來,或許可以從他們的信仰或習慣中找尋線索。此外,本報告所使用的族譜完成於十九世紀,編纂當時這些地方首長和阮朝中央政府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同樣值得深究,因此或許可以進一步將視野延伸到明命帝時期。吉川先生回應,根據人類學者伊藤正子教授的研究,諒山當地居民可能源自中國西南地方,而移入的時間則在明代。立教大學上田信教授提問,希望進一步了解華人移民與諒山當地首長之間產生摩擦的實際例證,以及河川與陸上貿易路線的管理權責歸屬所在。吉川先生回應,當時移入諒山地區的華人任意開發礦山,造成當地首長的行政負擔加重,而越南西北部則有地方首長收編華人移民擴展勢力的案例。評論人廖敏淑教授補充,若是中越交界處的河流由中國方面管理,若客商進入越南境內,越南則設有特定互市市場,並由地方豪族或官員制定徵稅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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