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奧南教授演講「從蒙古國藏清代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談起」紀要

 
講題: 從蒙古國藏清代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談起
主講人: 畢奧南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邊疆研究所研究員)
主持人: 陳熙遠教授(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副研究員)
主辦單位: 中央研究院臺蒙碑刻拓片數位整理計畫
時間: 2016 年 11 月 24 日(四)下午 3:00 至 5:00
地點: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大樓 703 室
撰寫人: 蔡松穎(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博士生)
 
畢奧南教授演講「從蒙古國藏清代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談起」紀要
 

  畢奧南教授這次演講的講題為「從蒙古國藏清代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談起」,主要是介紹中國社會科學院與蒙古國科學院合作數位化並預計出版的蒙古國藏清代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以及雙方合作的過程。

  在中蒙計畫合作之前,中國近年已出版了為數不少的蒙文檔案,以及蒙古地區的盟旗檔案。如:記錄清廷與蒙古王公往來文件的《清內閣蒙古堂檔》抑或《喀喇沁左旗王府檔案》、《准格爾旗紮薩克衙門檔案》等蒙古各王府衙門或是札薩克旗等行政機關的檔案。其中,亦有諸如呼倫貝爾等相關地方檔案,雖集中收藏在同一檔案館,卻因數量龐大而尚未整理出版。近年還有「周邊對華關係檔案整理」的計畫,主要是希望整理藏於相關鄰國國家檔案館、外交部檔案館及地方檔案館的中國外交史料,現已抄錄了部分目錄並開始複印相關史料。相對於此,在中國以外的地區卻鮮少見到這類檔案大量刊行,也正因如此,才有這次中蒙合作計畫的誕生。

  雙方合作是以蒙古國國家檔案管理局、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邊疆史地研究中心、蒙古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三方在 2011 年所簽署的《中蒙檔案文書共同編輯出版工作協議》為基礎,由中、蒙雙方共同組建編委會,整理蒙古國國家檔案局「庫倫大臣庫」的檔案總目,合作編選、出版其中的檔案資料。而後在 2012 年中方派遣厲聲教授、畢奧南教授、烏蘭巴根教授前往蒙古國國家檔案局的庫倫大臣庫庫房實地考察後,發現其中約有五分之一是裝訂格式大體一致、且保存良好的檔冊,因此雙方同意將複製出版的目標集中於這套檔冊上,以原文掃描影印的方式呈現,並按年代順序將所選檔案進行排序。中國方面負責器材等硬體設備與技術,蒙方負責提供人力及資料掃描。雙方共同編目並對檔案收藏加以說明。

  這次計畫預計出版的是蒙古國部分所藏的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烏里雅蘇臺和科布多等地因為戰亂,所以檔案殘存不多,故以較為完整且數量多的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為主。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中,庫倫相關檔案約四千餘件,且散見於各部院的檔冊中,其中漢文檔案以咸豐、同治、光緒朝為主。另一方面,蒙古國的收藏集中且完整,其總數根據蒙古國中央檔案館所提供的統計目錄來看,共有 7736 種,時間跨限則是由乾隆二十三年 (1758) 至宣統三年 (1911)。在語種上,這批檔案大部分是由蒙文、滿文寫成,亦有少量的漢文和俄文檔案,中方團隊主要是由烏蘭巴根教授對其內容進行整理。檔案類型是以錄副為主,多為庫倫辦事大臣和其他機構、官員乃至於皇帝文書往來的檔案錄副,如:奏摺、御批、咨文、書信等,皆是副本抄錄的對象。這些檔案的文移對象則包含了清朝皇帝、軍機大臣、定邊左副將軍、喀爾喀四部相關札薩克,乃至於俄國沙皇、俄國總督等等,行文雙方不一定有庫倫辦事大臣在內,如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上奏給皇帝或是理藩院,抑或是定邊左副將軍上奏給皇帝的奏疏亦都包含其中。

  由於庫倫辦事大臣為當地的方面大員,政務所及面向甚廣,檔案內容包羅萬象,庫倫地區的政治、軍事、經濟、教育、社會制度、法律、交通、外交、民族、宗教等面向都可從中得見。例如商業方面,便有留存關於駐防官員兵丁錢糧、地租、債務、利息、官內漢民往來蒙古地區、庫倫和恰克圖商民及商業情況、與俄國商民互市、五畜經營等等的檔案;在哲布尊丹巴的奏書與皇帝諭文中,有著歷代靈童轉世的過程,從初選、請至喀爾喀、坐床儀式、到清政府冊封的程序等;另外,還有庫倫諸活佛及其沙比納爾(指寺院的門徒)的人畜、土地財產管理細節。其中尤為特殊的是與俄國交涉的檔案。由於主要是由庫倫辦事大臣作為清朝政府與俄國的交涉事宜的中介,因而皇帝和軍機處常透過該衙門向俄國總督衙門進行文書交涉,或是遞送禮物。往來內容包括雙方邊界的協議、雙邊貿易、恰克圖的互市問題、捉拿越境盜匪、杜絕走私、外交文書的格式等等。

  這批檔案在當時暫稱為《欽差駐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檔冊全宗》,蒙古國方面執行檔冊的複製與整理,並提供各卷題由目次的蒙文版;中國方則將題由目次譯為中文,最後將影印的檔冊加上目次,在中國出版。出版事宜委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負責。

  然而,合作並未如雙方設想的順利,其中影響最大的是雙方的人事變動;由於整個計畫並未如最初預計的在兩年內完成,雙方有一部分的主事者都陸續離開原本的職位。中國邊疆史地研究中心的厲教授退休後,本計劃以畢教授課題的形式繼續進行,但廣西師範大學的總編輯也在 2016 去職,因而相關的出版事項全部退回重審。蒙古國方面,原本的國家檔案管理局Д.烏力吉巴圖爾局長因故去職,計畫為此暫時喊停。除此之外,蒙古國方亦因其自身檔案對中國完全公開,中國方卻並未將第一歷史檔案館等地所藏檔案對等開放,而與中方有所齟齬,對中國學者的相關參訪加以限制。在兩國政府不支持的情況下,雙方原本的計畫執行者為了不讓努力白費,僅能將目前已掃描且得到檔案的部分加以蒐羅整理,並將原本的檔案全宗改名為《清代欽差駐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檔案檔冊匯編》出版,規模亦由原本的 1280 冊縮減為 600 冊,其中第一輯的 20 冊已整理編纂完畢,即將付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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