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思想世界與東亞研究工作坊」第九次討論會紀要

 
報告人: 鄧秀梅教授(環球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黃崇修教授(東吳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
召集人: 朱湘鈺教授(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副教授)
時間: 2012 年 10 月 27 日(六)下午 2:30 至 6:30
地點: 鵝湖月刊社
撰寫人: 鄧秀梅教授(環球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
黃崇修教授(東吳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
 
「明清思想世界與東亞研究工作坊」第九次討論會紀要
 

  本次「明清思想世界與東亞研究工作坊」討論會於 2012 年 10 月 27 日假鵝湖月刊社舉行,發表人為鄧秀梅教授及黃崇修教授,共十人出席。

  鄧秀梅教授的論文是〈以「生之理」通解二程、朱子之學——唐君毅先生詮釋二程與朱子學之方法〉。作者認為,唐先生闡釋二程之學,認為二程先從內在生命開始致思,由人性論上升至天道論,朱子亦循此路徑切入;從程明道始,唐先生提出「生之理」一概念,此概念貫徹於二程,繼之以朱子,三子之學均在「生之理」概念的譜系下。所謂「生之理」者,即是使萬物得以生生不息之理。在唐氏的詮解下,此理具有吸引心氣向之接近的潛在影響力,由此引發與理相應之情氣。由此觀點檢視小程與朱子,唐氏絕不同意兩人是歧出的支脈,蓋二人之「性理」同樣具備「生氣」之性能,同是正宗之儒學。此觀點與另一大師牟宗三先生南轅北轍。牟先生力主朱子所繼承者唯程頤一人之學,而程頤、朱子這一系在儒家道脈傳承下,實屬歧出支脈,朱子並非集理學之大成者,而是別子為宗。其根據的理由是程、朱對於性體的體悟有所偏差,將性體體悟成只存有而不活動之理,喪失感通、鼓舞的創生之能。在此並非指唐先生認定性理具備感通動靜之動力,說性理具有動力恐怕超出他的本意;但無可否認的,唐氏絕不承認程、朱所言僅是不具任何作用的靜止之理;在唐氏的解析下,性理是一「生之理」、「生之道」,引發萬物生而又生的根源,即便性理沒有如現實之物一般的動靜狀態,然而性理具有一股吸引力,吾之心一旦覺察理,就會自然受此理影響而發相應之情。「性理之潛在吸引力」一觀念,在牟先生的體系中完全不存在,這也許是沒有意識到,或者他認為此觀念是道德原理分析得不夠徹底的論述,故不予理會。但唐氏留意此處,並以此通解二程與朱子學,藉此保住程、朱的正統儒學地位。吾人若能針對唐、牟二位的觀點做一對照比較,肯定可得出諸多新發現,推促宋明理學研究躍進。

  與會學者認為,這篇文章的結構包含諸多層次:第一,二程、朱子文獻的客觀意義;第二,唐先生如何詮釋程、朱;第三,其他學者如何詮釋程、朱;第四,作者對於原文的解釋為何;第五,作者對於唐先生的詮釋如何看待。這五種層次作者宜寫清楚。其次,作者的評論與唐先生的詮釋內容宜放在同一節,此外尚可加入其他學者對同一問題的見解,如此交叉比較,更能凸顯唐先生的詮釋特色; 而作者能立刻抓住「生之理」,也就是道德之理為唐先生詮釋二程、朱子的一貫原則,頗能抓住要點。另有學者提問,何以唐先生對於「太極乘氣之實」會立刻聯想到太極是黏附在氣之上,因此非改成「太極乘氣之機」不可?

  黃崇修教授的論文為〈由「欲」至「鬱」的內在結構——儒醫朱丹溪《格致餘論》之言説為核心〉。本文旨在解明朱丹溪如何援用鬱說之身心理論以彰顯宋代理學「存天理,去人欲」之道德實踐理據,因此鎖定朱丹溪《格致餘論》中,關於慾望與鬱症之言說,以連結其間由「欲」到「鬱」身心發展之內在思維結構。然由於《格致餘論》各篇討論主題不同,且看不出彼此間有連貫性之結構呼應,因此黃教授以岡本一抱所註釋的《格致餘論諺解》作為出發點,就其對〈陽有餘陰不足論〉、〈色慾箴〉之關係理解,進而推展出當篇與《禮記》、朱子學、孟子寡慾思想等義理間有相呼應之關係;同時就篇幅結構來看,〈陽有餘陰不足論〉所探討之命題,為〈房中補益論〉、〈淡食論〉、〈養老論〉、〈相火論〉之登場留下伏筆,從而吾人得以由此看出《格致餘論》於篇幅安排之內在連結。尤其朱丹溪為了說明身心互動之特殊關係,其於〈陽有餘陰不足論〉中引用了〈相火論〉之相火概念以為說明,而這個說明正與〈相火論〉中的氣鬱思想產生某種義理上之連結及互攝,從而使得吾人在〈陽有餘陰不足論〉「慾望(心之妄動)→火」之概念與〈相火論〉中「火→鬱」之概念觀照下,得以掌握到其中「慾→火→鬱」之由欲至鬱之思維結構。

  與會學者認為朱丹溪能夠融合朱子學之「天理人欲」命題,而與金元醫學之「氣鬱」思想作結合,此於當時人文社會中,甚至當代憂鬱病治療,皆具有其重要性。若發表人能再嵌入先秦著作,諸如《禮記.樂記》之言說,將可更豐富朱丹溪言說之內涵。另外,與會學者亦詢問了朱丹溪儒醫身份的特色,以及其對韓國、日本醫學的影響。最後,關於〈陽有餘陰不足論〉之陰與陽的概念,似乎與傳統醫學或儒學有所不同。朱丹溪對此該如何解釋,亦是一重要的問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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