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史中的近代世界:方法與實踐」第二次讀書會紀要

 
講題: 思想史中的近代世界:篇章回顧
主持人: 陳建守教授(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
與談人: 韓承樺教授(佛光大學歷史學系)
陳建元(愛丁堡大學歷史系博士候選人)
蔡旻遠(臺灣大學歷史學系碩士生)
莊勝全博士(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博士後研究人員)
傅揚教授(東吳大學歷史學系)
魏龍達(國立臺灣大學社會學系博士候選人)
吳政緯(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博士生)
時間: 2019 年 2 月 26 日(二)上午 10:00 至下午 12:30
地點: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 一樓會議室
撰寫人: 黃宇晨(佛光大學歷史學系)
 
「思想史中的近代世界:方法與實踐」第二次讀書會紀要
 

  「思想史中的近代世界:理論與實踐」第二次讀書會,除交換已列為預編文章的閱讀意見外,並討論再增列的候選論文。經討論,「全球思想史」部分,加選 “Intellectual History and Global History” 一文(蔡旻遠翻譯)。「什麼是思想史」部分,改採用 Anthony Grafton, “The History of Ideas: Precept and Practice, 1950-2000 and Beyond”,讓此部分更加細緻。「比較與帝國」部分,再增加 Peter C. Perdue, “Reflections on the Transnational and Comparative Imperial History of Asia: Its Promises, Perils, and Prospects” 一文(由傅揚翻譯)。

  接著,讀書會成員開始討論閱讀意見與提問。韓承樺認為 Peter E. Gordon 的 “What is Intellectual History?” 提及思想史與政治理論、思想史與哲學、思想史與文化史和新文化史等等,其文章對思想史有一定認識的人來說,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然而,若讀者從未接觸過思想史,可能會有閱讀上的困難。

  魏龍達報告的文章為 George Steinmetz, “Comparative History and Its Critics: A Genealogy and a Possible Solution”。本文導言中便明言目前部分人文學科(如比較文學、社會學、政治科學等)對於比較史的態度。Steinmetz 分析西洋思想史中幾種比較的框架(如歐洲與非歐洲的他者,抑或是不同宗教或文明之間的差異等比較框架),以及 connected history 對於比較研究的批評。其次,Steinmetz 指出德國思想傳統的歷史主義如何看待比較研究,而新歷史主義又如何回應。最後,提到在沉寂一段時間後,二戰後這門學科又再度受到重視,然而因為受到當時實證主義的影響,使得社會科學的比較研究走向側重形式邏輯的方法論。整體而言,文中指出兩種對比較方法的主要批評:其一,個案是不可共量的,個案本身具有獨特性,故無法進行比較。其二,個案與個案之間具有一定連結,因此個案之間無法將之切割,故比較不可行。Steinmetz 基於批判實在論的立場,以社會科學哲學的層次來回應上述批評,主張比較研究是一種重要的研究取徑。

  在盧正恒指出,“Discussion: the Futures of Global History” 一文主要在講解全球史的過去與未來。如過去什麼是全球史?全球史的源流是什麼?與世界史的差別為何?作者認為現今正是做全球史的最佳時機,無論是在學術方面,或者在政治方面,全球史都日益重要。

  莊勝全所負責的〈跨帝國史論〉中,提及在英語圈的帝國史有其方法論上的特色。第一,不可單就支配的角度來探討,也必須將抵抗納入,以探討母國與殖民地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第二,除了上層官吏外,不具有政權及不掌握資本優勢的人,都能發揮歷史的能動性。第三,除了支配與抵抗外,仍需加入跨國史的關係,因為支配與抵抗的完成不可能只在單一帝國內完成。此外,作者也提及「比較與政治」。之所以為「比較與政治」而非「比較與帝國」的原因,在於單純探討帝國的比較往往會陷入比較各個帝國本身、並評價之。作者認為若要探討比較,是要探討在支配與抵抗下所呈現出來的歷史效果,而非帝國本身的比較。作者也整理出三種模式:其一為「協力」,十八、十九、二十世紀初,帝國之間雖然有對抗的情形;然而,彼此之間仍存在著協力的關係,以保障帝國主義最大的利益。其二為「抵抗」,被支配者之間也會相互學習、模仿、溝通其他被支配者。最後則是「對立」,現代民主國家的出現,民主與民主之間的支配,便會論述哪個支配是合適的,以顯示自身的民主是最好的。

  吳政緯提出,在〈トランスナショナル・ヒストリーの可能性——韓国近代史を中心に〉文中,尹海東反對殖民地現代性理論與收奪論。在殖民地現代性的部分,尹海東認為當今的主流看法實是以錯誤前提與過剩解釋為本的說法。他們把經濟的本體視為欲望滿溢、一心利己的「經濟人」。然而要用這種方法來討論朝鮮是有缺失的,會導致我們在探討時忽略當時朝鮮人在經濟活動上受到的制約,如當時的經濟法律、社會法律,都是隨著日本人所訂立等。其二為收奪論,收奪論更是完全反殖民地現代性,認為日本在殖民地的經濟發展,全是為了搾取殖民地的經濟。其後,在文中也提及現今談論殖民地現代性將經濟與現代化綁在一起,卻忽略了經濟成長 (growth) 不能跟開發 (development) 一概而論。最後,尹海東從跨國史的角度切入,考量到資本主義所導致的種種問題,以此層面來探討各種可能的因素。以跨國史為例,朝鮮半島被編入整個日本帝國脈絡之中,也代表與其他國家開始了更多的資本經濟往來。資本大量介入,從勞動市場脫離,改變身分等。本文作者並且告知,韓文版比日文版更加完整,因此,吳政緯將以韓文版作為翻譯底稿,並以日文版進行對照。

  在 Mark J. Hill, “Invisible Interpretations: Reflections on the Digital Humanities and Intellectual History” 的部分,陳建元指出,數位人文實行上所遇到的問題,如文中提到在同一時期搜尋一個詞彙,確實可以看到當時對於這類議題的重視;然而卻僅止於此,不能真正知道各個篇章的內容,仍需逐一點開檢視。Mark J. Hill 便提出數位人文是否真的這麼膚淺、就僅能如此而已。其後,陳建元說明文中所說的牛津大學之牛頓計畫 (the Newton Project),因為缺乏經費而無法完成,所以這部分便沒有提及經費問題。另外,在文中也提出搜尋上容易疏失的地方,如相同的一個字彙,隔一頁就搜尋不到等問題。接著,在使用電子數位人文的部分,從註腳去尋找其他書,和傳統圖書館沒有太大的不同。我們更期待的是輸入關鍵字,所呈現出的也是運用了相同詞彙的書籍、篇章。此外,Mark J. Hill 指出 ECCO 雖然算是大量資料的系統,但卻少於 ESTC (The English Short Title Catalogue) 系統,讓Mark J. Hill 懷疑 ECCO 的挑選為何?其後,Mark J. Hill 探討當時報紙的材質,以《旁觀者》(The Spectator) 為例,認為其材質粗糙是為了讓人方便傳遞、寫下意見。但將他們改為現今的數位檔案,感受不到那種感覺,是否會對研究有影響。最後,「軌道性的拖曳」也在文中被帶出,辭與辭之間有其關聯,如自由後往往會跟著民主,這兩個字總是會一起出現的這種概念,便是要交由電腦負責處理。

  最後是陳建守所負責的 Reinhart Koselleck, “Introduction and Prefaces to the Geschichtliche Grundbegriffe”。陳建守認為這是一篇非常適合剛入門瞭解概念史的文章。該文講述的重點為概念史要如何操作(如何研究、用何種材料、研究方法為何等),並進一步提出歐洲與東亞的概念史截然不同。歐洲的概念史屬於同一語言脈絡下進行,東亞則不然;所以研究跨文化翻譯卓然成家的劉禾,並未列名在概念史的研究隊伍中。但當全球史和概念史結合之後,劉禾的重要性就開始被重視了。陳建守表示,東亞的概念史一開始不得不沾染全球史、跨國史的取徑。這篇文章也預設了一個角度,即「德語歐洲」的概念如何轉變。概念史原本就是國族概念之下的概念史,Reinhart Koselleck 在其文章的最後也立下了一個假設,德語歐洲在 1750 至 1850 年,迎向了現代性的到來,導致詞彙方面產生了很多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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