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志雄 (Lawrence C. H. Yim)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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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志雄,中研院文哲所副研究員。美國耶魯大學東亞語言文學系文學博士 (1998),專長領域為明清文學。著有專書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9; Academia Sinica on East Asia Series),並發表期刊論文〈錢謙益攻排竟陵鍾、譚側議〉(2004)、〈自我技藝與性情、學問、世運:從傅柯到錢謙益〉(2004)、〈牢籠世界蓮花裡──錢謙益《病榻消寒》詩初探〉(2003)、〈體物、記憶與遺民情境──屈大均一六五九年詠梅詩探究〉(2002) 等多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前言
「明清研究推動委員會」欣悉文哲所嚴志雄 (Lawrence C. H. Yim) 先生 2009 年出版之新書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9; Academia Sinica on East Asia Series),獲選為中研院 98 年重要研究成果,予以重點報導。嚴先生長期研治明清詩文,深有得於明清之際詩人之研究,近年且應清華大學中文系「合聘教授」之請,為研究生講授明清文學。本期「明清學人專訪」特請嚴老師談談自己的新書,並引領我們一窺明清詩文研究的堂奧。
一、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暫譯:《錢謙益「詩史」研究》)
我們表達來意後,嚴老師謙虛表示,對院方的肯定,「愧不感當」。接著,便從明清之際詩文的特質談起,為我們細講新書的意旨與宏圖。嚴老師說:「明清之際詩歌的一大特色,就是字裡行間透露著強烈的歷史意識,而詩中的格調情韻,則瀰漫著沈痛的悔恨與悲傷。此時期作品有一鮮明的集體傾向,即以詩存史、為史,以詩篇再現正在展開的歷史、政治事件,形構其圖景。詩人的意志、哀思與詩文交涉互動,形成我在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一書中所稱之『明遺民性詩學』或『明遺民體詩』(poetics of Ming loyalism)
的詩歌傳統,而錢謙益(牧齋,1582-1664)入清以後的許多作品正是這種詩思最佳的體現」。嚴老師頓了頓,續說:「所以,我這部書分兩部分:上部藉由爬梳錢謙益〈胡致果詩序〉,建立明清之際的『詩史』概念。錢氏『詩史說』之一大特色,在於結合中國史學傳統之褒貶觀與詩學傳統之美刺觀,而為『明遺民性詩學』點撥出一種『微言』式的修辭與喻意策略。所以,錢謙益形構的『詩史』,非如唐宋『詩史』之偏重寫實功能(或補史之不足與闕如),而是一極俱潛在影響力與顛覆性的文學體式,是可干預歷史、政治與時論者。換言之,明清改朝換代之際,明遺民被逼或自願處於政治權力之外,其所抱持者,為對前朝的記憶、認同,與自我的價值、信念。詩史為一『見證』(witnessing)
及『存在』(survival)
的詩學,遺民藉之將當代重要歷史、政治事件及己身之遭際、感慨筆之於文,傳之於世」。 「於是」,嚴老師緩一口氣說,「書的下半部,我就以牧齋〈後秋興〉前三疊為論述的核心文本,使書上部建構的詩史理論,有實際作品可資對照、參證。這三組詩作於 1659 年,分別是鄭成功水師圍攻南京、兵敗南京,與退出長江三個時間點。而且,牧齋不單單將此重大歷史事件形諸歌詠,更在歌詠中表達其立場、見解與態度,如我三節標題所名:The Prophesying Poet-historian(詩史預奏的凱歌)、The Poet as Mentor and Strategist(作為國師與策士的詩人)、Loyalty and Love at Parting(忠與愛於別離時)。牧齋於〈後秋興〉所表現的,非為一旁觀者,乃是參與者、行動者。我以文本細讀與分析,讓〈後秋興〉展演出牧翁的詩史美學。『詩史』,正是明清之際詩歌最重要的特徵之一」。
二、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的評價 訪問前,我們在網路上搜尋到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的書評三篇,遂想就此,請問嚴老師對三篇書評的回應。嚴老師笑著表示,本來對書評有些擔心,因為書的研究取向刻意迴避當代西方理論,不知西方學界將如何看待,不過至今所見三篇書評反應都不錯,[1] 大致上認為該書能將中國傳統的談詩方式帶進西方漢學界,並自成一研究脈絡,是現今明清詩歌研究中一標誌性作品。再者,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道,有位研究中國詩歌的老前輩,閱畢該書後,主動寫 email 給孫康宜教授(Professor Kang-i Sun Chang,嚴老師在耶魯大學的指導教授),表示特別欣賞該書之處有二:首先,他認為該書是西方漢學研究方法的精彩示範;其次,是贊同嚴老師用中國本身文學發展與文學批評的語言及觀念去看待原始材料,並發展出一自足的理論框架。
其中一篇書評內有句話說:“Yim
is clearly a man who knows exactly what he is talking about”。老師笑道,翻成中文大概就是說:「嚴君知道他在說甚麼,或,嚴君不胡說白道。哈哈,此評大妙!」我們認為,那位書評作者應是認為,嚴老師處理的題材或是分析方法,都有一套自足完整的觀念、堅持與信念,與西方某些著作,稍假材料/文本之引導,隨即逕行發揮個人之理論,大有不同。嚴老師說:「我有時想,如果把書翻成中文給錢謙益看,他應該會懂得我在講什麼吧。」 「但我本來並沒有出中譯本的計劃」,嚴老師莞爾一笑,然後謙虛的說:「雖然這是第一本用西文寫成的錢謙益研究,但從研究生時期接觸錢謙益研究至今,有些想法已經不同,加之書是用英文寫的,為照顧西方讀者的背景,有些常識性的東西也要寫進去,但國人無需讀這些。」但嚴老師也透露,中國社科院張暉老師(嚴老師在中研院收的博士後學生)看完書稿後,強烈建議譯為中文。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中譯本問世。
三、學思歷程:從文史傳統訓練到知識、理論體系的建立
嚴老師若有所思地回憶道:「我的大學與碩士班在香港中文大學讀,主要是經史子集、章句訓詁等傳統中文系的訓練。回想起在中文大學的求學經驗,覺得永遠都追趕不上當時的老師們,他們一身都是學問。」而受此影響,嚴老師的碩論及最早發表的兩篇學術論文(1990
年及
1992
年分別刊載於臺灣《國立中央圖書館館刊》、《大陸雜誌》)都是用文言文寫成的。 「是後,我有幸在耶魯大學師從孫康宜教授研治明清詩學,孫老師的博學與才情對我影響至深。而且在耶魯六年,我的課業從東亞文學的核心課程擴大到歷史學、比較文學、文學理論,以及藝術史;我的知識視野在師長的悉心教導下大大拓寬了。」嚴老師起座,指著自己研究室兩側的書櫃說:「譬如目前的藏書都是來台後重新購置的。有一部分是地域研究,是未來要深入去進行的課題;明清詩文方面,其中有蒐集到晚清的部分,因為連接晚明與晚清間的脈絡,是將來要研究的方向;而歷史研究方面,則著重社會史與文化史部分。這些視野的拓展,都受惠於在美讀書,習得西方漢學界整合藝術、歷史、文學、社會史、經濟史等的精神。所以,在處理研究課題時就很容易讓不同學門對話、結合,而使研究的成果能達到各方面的最高要求。所以,耶魯的教育,對我知識體系的建構,深有啟發」。
「而且,也因見聞漸廣,反而獲得了『平常心』」。老師說,在耶魯修習文學理論的教室,就是當年創造「解構主義」(Deconstructionism) 的四位理論大家「耶魯四人幫」(Paul de Man、Geoffrey Hartman、Hillis Miller 和 Harold Bloom)的研究室,「當你修過他們的弟子的課,又與那些天才型的同學們相處過,你就會知道天才與庸才(即本人)之間的差異。知道每個人的才性有所不同,便慢慢不再焦慮、急躁,因為你知道自己的天賦有多少。所以,好好地面對自己的「才與不才」,做自己所能做的,才是 honest and sincere。」
老師微笑道:「與各國同一研究領域的學者比較,我自信我的學術風格是頗有自己特色的。我一直努力嘗試把東西方的學術傳統內化到我自己的研究素質結構中去。我論述的理論、思辨模式可以說是比較接近西方的,對於論述方法的合理性
(legitimacy)、論述結構的邏輯性十分重視,步步為營。我相信一個深思熟慮、恰當的方法學,極有助於有效地解決問題、開展論述及深化議題的探研價值」。
「但是」,嚴老師認真說道:「我又同樣地重視文本、文獻的細讀
(close reading),努力揣摩古人的心思、作品的意境,並悉心設計不同的詮釋環境讓文本的文學、藝術、思想價值與光彩恰如其分地彰顯出來。在我看來,細讀幾乎是一種藝術,是窺探古人文心所在的重要途徑。長久以來,面對西方各種學術典範
(paradigms)
的衝擊,東方學者或多或少都懷有一種焦慮,即徬徨於如何引進西學而又能維持東方學問的尊嚴、主體性。譬如在近年後現代主義種種思潮的影響下,文學研究者不得不正面回應文本所引發的,諸如權力、性別、身分、他者、社會、國族等議題。文學研究朝多元開放的方向發展自然是可喜的現象;但同時,有學者擔心,一切『去中心化』(decentralized)、『去典律化』(decanonized)
之後,衆聲喧嘩,卻無異失序——文學研究者已不再重視文學內部規律、特徵的探討,而對中國文學獨特的藝術魅力也缺乏真知灼見。不過,東西方學術之間如何(或能不能)會通這個焦慮對我個人而言是相對微小的,我以『平常心』看待、接受各種文化、理論,就研究課題、思考所需,審慎運用,不盲從,也不排斥。」 老師又進一步說:「而我相信,細讀是應被提到一個理論或方法學的高度來考量的。細讀是讓原作者、文本直接發聲的場所。研究者在這裡參與與原作者、文本的對話,而這對話能否與研究者建立的理論、思考框架接軌,又直接關係到理論架構的合理性與周延性。因此,細讀不單是原作『再現』(representation) 的藝術,更可與研究者的『前理解』(fore-understanding) 構成一種『雙向批評』(double critique) 的辨證關係。尤有進者,中國傳統對文本的固有讀法、對字義聲韻的考證成果、對文本與現實世界交接的認識,在細讀這個場域中可以得到充分的發揮。細讀無疑是證成、補充、檢驗、挑戰研究者論述前提、發展的重要工夫論,亦是中西學術傳統交會、對話、商榷、較勁、融通的一個極佳場所。細讀是論述的細節、局部,而從局部到局部,從各個局部到論述的整體,尚需細針密線的縫綴。在我無論是用中文或英文寫成的論文、書稿中,都可以在不同程度上看出我在這方面的努力與追求。」
四、「於無聲處聽驚雷」:嚴老師談文本細讀
嚴老師認為我們不僅要直視作者,也要直視文本,因為文本的產生代表著詩、文作者作為一個行動者所給予的意義,同時,也反饋著作者生命的意義,及它傳予後人的歷史形象。而且該歷史形象,不是正史傳記中的形象,而是他詩文中透露出的身影。嚴老師說:「還原一個歷史人物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們可以追蹤他的身影、追蹤他的聲音、追蹤他的思想的種種投射。這些東西該從何追尋?除了求之於實際的作品,別無他法。而且,作品有它自己的理路,譬如說,律詩可能有它起承轉合的內部機制,故尊重文本的內部規律,然後從文本的種種特徵、縫隙,去重構,或是靠近作者與文本間的關係;根據材料,儘量創造性地開展出最恰當有效的談論方式,讓文本再活過來,使之與作者的生命史相連結」,這也就是老師近年所提出的「文本與生命史的連接」。
「雲、雨、風種種,譬若研究的材料,研究材料可以導致光影聲音,甚至最後驚雷的出現,但中間的無聲處才是最大的挑戰(也是最大的樂趣),你究竟要談多少東西到那無聲處?怎樣談?擁有高度抽象思考能力的研究者,能用另一種思維、語言,將哲學與藝術連成一氣,然後這些構成條件相激碰撞,迸出烟花,絢爛華麗,自足圓滿。可是,若一個人不具備抽象思維,或理論高度,或藝術心靈,或學養,往往就會在此掉落,作出些笨拙的發揮,或狂妄的囈語,或無謂的鋪張,其實只是透露出學力、才 嚴老師稍理激昂興奮的情緒,緩緩的說:「所以,我常要求我的學生,面對材料要如同參禪,材料面對你時,它有自己的呼召、呼喚,有自己的 dignity,傳統說修辭立其誠,研究亦然。『誠』,就是面對自己也是面對材料本身,如自己沒有條件或能力將材料發光發亮時,則須一參再參,參到某一點時(可能要面壁十年,哈),靈光一閃,頑石點頭,便了悟——生命與學問互相發光發亮。」
五、足以安身立命的研究課題
老師表示:「學術潮流,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沒有一個理論能長期有生命力,一枝獨秀。看看新批評、解構主義、到後現代主義,變化起落之快,便可知曉。當然這些理論不可置之不顧,因為理論能給我們思想、論述上的啟發,是一種思考的藝術,或樂趣」。 「但是」,老師頓了頓,眼神銳利的指出:「這些卻不是你的生命,我們應該找到生命中感到最親近的事物、最能作的事情,同時知道你最缺乏的是什麼。要順者你的長處與才情,盡量去發揮,至於不足的地方,要默默去經營、補缺。」
「但是現在學界的研究取向,在後現代主義的影響下,常游離於主流之外的課題。比方說找到了一個不見經傳的人物或文本,花了時間去研究,當然都有其意義,但是生命有涯,時間流逝不返,可能數載後就會發現自己作了許多瑣碎的事情,雖然對於某些課題有些新見解,但這些零碎的東西對於傳統累積的成果與待解決的問題並沒有對話」。
六、近期研究方向與展望
提到近期的研究成果與方向,老師說主要還是在圍繞著錢謙益所開展的研究,預計不久將以錢謙益最後的一組詩作〈病榻消寒雜咏〉四十六首為核心文本,出版專著。老師表示,這部書前面是論文的部份,探討組詩所呈現的重要面向,後半部則是〈病榻消寒雜咏〉四十六首的箋釋,嘗試把傳統的注與箋結合起來,目前已書寫約十餘萬字。嚴老師自許,這一研究策略,無論對自己而言,或對中國古典文學研究而言,都是一個嶄新的嘗試。 此外,嚴老師長期關注清初被清廷流放遼東的文士之文學、文化、宗教、學術活動,故也研究被流放黑龍江寧古塔的詩人吳兆騫,以及約於同一時期遭到流放命運的其他文士(如方拱乾父子)。此研究不僅企圖勾勒出十七世紀中葉到十八世紀中葉流放東北文士文學創作的特色,也將反映出東北地區在此一時期的人文及歷史景觀。 再者,明清時期嶺南地區的文學、宗教傳統與發展也是嚴老師長期關注的課題。明清之際,曹洞宗名僧輩出(如函可與函昰兩法兄弟,一直是嚴老師研讀關注的對象)。現已完成對函可和尚的研究,發表了分別探討函可的文學及宗教活動的英文長篇論文各一篇,另又重新點校出版了函可的《千山詩集》。現正展開對函可同門、一代名僧函昰的研究。計畫將在明清易代之際的歷史脈絡裡,探論函昰及其弟子立足於嶺南的文學、宗教活動及其不尋常意義。
七、對有志於明清詩文研究者的建議
我們再追問有沒有「方便法門」,老師面露無奈,但也提出很實用的建議:「就去找一本比較全面的文學史,看看裡頭提到什麼人,一個一個名字抄下來,然後去找他們傳世的詩文集來讀。都讀完後,你就不會再問你的導師『什麼題目可以寫?』因為讀完後你肯定知道你自己的研究興趣所在(如仍不知道,那就要考慮不要再唸下去了),而且你對於這些人周邊的交游情況、歷史材料,都會有一定掌握了」。 還要培養研究的敏感度與靈心。老師笑稱:「到了鬼神都要來找你講話的時候,就差不多了……。」老師欲言又止。然後解釋,文本要一字一句的細讀,要能在腦海中重構當時種種的情狀,完整的推敲、想像,要進入文本的世界,活一次「……甚至是一字一句,標點符號,文本的錯字或是脫漏,都要細細推敲,想得一清二楚。看完文本之後,它應該要能與你的思想、感情結合成一體。這樣體會才會深刻。」
不過,老師也無奈的表示,台灣「論斤稱兩」的評量學者成就與學術地位之作法,應先改變,如此才能讓學者靜心看書、積累。用「量化」衡量學者表現,其實是扼殺年輕學者的成長。現在一年需要寫出數篇的學術論文才能生存,導致了大量的學術製造。其實,最好的狀況是一兩年專心寫好一篇論文,經過十年八載的積累才逐漸形成一本專著。
八、清大中文系「明清詩文研究會」
講論會一般在週六下午一點開始,嚴老師幾乎每次都是前一夜熬夜閱畢、評改完所有會員書面報告的資料(連一條註、一個標點都不會放過,對病句尤其痛心疾首),講論會後發還給同學參考。這次訪問前,本刊編 參與嚴老師講論會的成員,計有台大、政大、東吳、中央、清大、中山、文哲所等校(所)碩博士生及博士後學人學者。篇幅限制,本刊無法一一報導採訪所得。約略而言,會員們皆認為,嚴老師對文本細讀之嚴格要求,使自己深有所得。而老師哲理性的向度與文本詮釋之結合、著論呈現的縝密思維與藝術意境,都是同學們努力學習的目標。此外,幾乎所有同學都曾被老師狠狠批過文章結構與文句,對「嚴師」,大家又畏又敬,復又心懷感激。
九、(代結語)嚴志雄老師吟詠牧齋詩
嚴老師的舊學涵養深厚,除每為「明清詩文研究會」海報題字外,上課時興之所至,吟詠講授詩篇,亦為同學們所津津樂道。本訪問結束之前,嚴老師應我們的要求,用粵語吟誦了錢牧齋詩一首 ,以饗本刊讀者。(嚴老師說,該詩是錢謙益寫完〈後秋興〉十三疊後,再作二首律詩,反思寫作〈後秋興〉組詩的心情。老師所詠者為〈癸卯中夏六日重題長句二首〉之一,詩曰:「漫漫長夜獨悲歌,孤憤填胸肯自磨。敵對災星憑酒伯,破除愁壘仗詩魔。逢人每道君休矣,顧影還呼汝謂何。欲共老漁開口笑,商量何處水天多」)。
[1] Lynn A. Struve (司徒琳),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By Lawrence C. H. Yim”,《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Journal of Chinese Studies) 第五十期 (2010.1);Daniel Bryant,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Book review),”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129.2 (2009);Alison Hardie, “Lawrence C. H. Yim: The Poet-historian Qian Qianyi,”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73.1 (2010)。 [2] 魯迅〈無題〉:「萬家墨面沒蒿萊,敢有歌吟動地哀。心事浩茫連廣宇,於無聲處聽驚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附記 2010/06/05 「明清詩文研究會」活動記實
同學們於「明清詩文研究會」上講解全形與半形表點符號使用注意事項。說明亦見附件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明清研究推動委員會助理 倪孟安 黃咨玄 劉威志 整理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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